李少华嗯了声道:“50多头狼,全被我跟狗剩、石头解决了,狼肉连夜炖了,全村的人饱餐一顿。”
“还是咱们乌柳村最安全,有保安队,野兽不敢进村。”李秦氏道。
“那是,就算野兽敢来,也让它有来无回。”
喝完粥,李少华搓了搓手,对身旁的下人老赵说:“去农场牵头壮实的驴回来,宰了,今儿咱们吃驴肉汤锅。”
老赵应了一声,裹紧了棉袄,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去了。
李少华望着天,灰蓝的天,没有太阳,却也不阴沉。
像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,干净,清冷。
他心想,这种天气,非得吃口热腾腾的驴肉,才压得住寒气。
不多时,驴牵回来了。是一头青灰色的公驴。
膘肥体壮,耳朵竖着,眼神温顺,还带着农场清晨的草腥味。
它不知道,自己已是今日灶上的一道荤腥。
宰杀的事有专门的师傅来做。
师傅姓王,手稳,刀快。
他找了个避风的角落,先给驴喂了把豆子。
待它嚼得欢,才下手。
没多大功夫,就麻利搞定。
驴肉分了档。
前腿肉厚实,适合切片涮锅。
后腿肉紧致,可炖可卤。
驴肠驴肚洗净了,码在盆里,准备下汤。
驴头单独留下,酱煮。
至于驴鞭,要做一道金钱肉。
切片如铜钱状,文火慢?。
加黄酒、姜片、枸杞,滋补得很。
驴皮刮得锃亮,打算留着熬胶。
灶房里早烧起了大锅,柴火噼啪作响。
锅里先下驴骨,加姜、葱、花椒、大料,慢火熬着。
汤色渐渐发白,香气如丝如缕,钻出厨房,飘过回廊,引得下人们都忍不住吸鼻子。
李少华踱步进来,掀开锅盖瞧了瞧,满意地点点头:“火候还差一点,再熬半个时辰,等汤浓得活像牛奶,再下肉片。”
他转身回书房坐了会儿,翻了翻《陶庵梦忆》。
读到“雪夜煨芋栗,煨酒煮黄狗”,不禁会心一笑。
今儿煨的不是狗,是驴,可那股子人间烟火气,是一样的。
厨娘张嫂用热水把驴头烫了,刮净毛。
掰开嘴,掏干净里面的脏东西,放进另一个锅里。
加酱油、料酒、八角、桂皮、陈皮、香叶,还有几块冰糖,小火酱着。
酱驴头得有耐心,火不能大,得慢慢咕嘟,让味道渗进肉里。
煮到一半,张嫂掀开锅盖,用筷子戳了戳驴头。
再加点盐,接着煮。
院里的香味更浓了,是酱油混着肉香的醇厚,闻着就下饭。
最讲究的是驴鞭,张婶先把驴鞭洗干净,用开水焯了,去掉血水和腥味。
然后切片,每片都得厚薄均匀,铜钱大小,这才叫金钱肉。
切好的肉片,用料酒、生抽、少许淀粉腌了,再准备点葱姜蒜、干辣椒。
锅里放少许油,油热了,先把葱姜蒜爆香,再下肉片翻炒。
炒到肉片变色,加少许水,焖两分钟。
最后撒点胡椒粉,出锅。
盛在白瓷盘里,肉片油亮,看着就有食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