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时间锁与未写完的信(1 / 2)

归墟井的水面旋转得越来越快,银钥匙与襁褓在漩涡中心缓缓升起,像被无形的线吊着。苏清站在石桥边缘,指尖几乎要触到水面的涟漪,胸口的“衡”字符号却突然剧烈发烫,仿佛在警告她什么。

“小心。”林默握住她的手腕,蚀能顺着指尖传来,在她掌心凝成薄薄的光盾,“这漩涡的能量很奇怪,既有安辰的温暖,又藏着失衡之子的阴冷,像……被人刻意混合过。”

苏衡蹲在石桥另一端,正用藤蔓拨弄着那块暗紫色晶体碎片。碎片里的婴儿指甲泛着金光,与他眉心的淡绿色符号产生共鸣,让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模糊的画面:石缝里的哭声、冰冷的藤蔓、还有一只温柔的手,轻轻抚摸他的额头。

“这碎片在发烫。”他突然抬头,藤蔓卷着碎片递向苏清,“你看,指甲上的纹路,和安辰胸口的符号边缘一模一样。”

苏清接过碎片,指尖刚触到晶体,归墟井的漩涡就猛地扩大,银钥匙突然射出一道光,打在她的手背上。光芒散去后,手背上多了个与钥匙柄相同的印记——“时间锁”三个字,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亮。

“它在认主。”林默的声音带着凝重,“但这钥匙的能量波动,和逆时沙漏的过滤机制同源,很可能……是打开时间夹缝的钥匙。”

苏衡的藤蔓突然绷紧,指向漩涡中心的襁褓:“那里面裹着的不是东西,是气息。”他闭上眼睛,眉心的符号亮得惊人,“我能感觉到,是……母亲的气息,还有……另一个婴儿的心跳。”

苏清的呼吸骤然停滞。她想起水镜里那个抱着双生子的女人,想起守泉人古籍里“圣女诞下双生子”的记载——难道除了她和苏衡,还有第三个孩子?

就在这时,石桥突然剧烈晃动,暗紫色的粘液顺着桥身缝隙渗出来,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。林默的蚀能刃瞬间出鞘,劈向身后的黑暗:“它还没消失!”

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喘息,比之前的影子更庞大,更压抑。苏清回头,只见甬道入口处站着个模糊的身影,轮廓与苏衡极其相似,却比他高大许多,周身缠绕的藤蔓泛着金属般的光泽,每根藤蔓的末端,都嵌着一块小小的记忆晶体,里面映着不同世界线的画面——有他被封印的,有他肆虐的,还有……他抱着一个婴儿,在星轨森林堆雪人的画面。

“是……另一个我?”苏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失衡能量凝聚的……完整形态?”

身影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藤蔓,指向归墟井的漩涡。银钥匙与襁褓突然加速旋转,在水面掀起金色的浪花,浪花溅到石桥上,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文字,在空中拼凑出一行字:

“时间锁的钥匙,是未被扭曲的‘初心’。”

“初心?”苏清喃喃自语,她看向手背上的印记,突然想起安辰硬塞给她荧光石时的样子,想起林默替她挡下能量波时的眼神,想起苏衡刚才下意识护住她的动作——这些不掺任何目的的瞬间,或许就是所谓的“初心”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将暗紫色晶体碎片按在手背的印记上。碎片与印记接触的瞬间,银钥匙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从漩涡中飞出来,稳稳落在她的掌心。钥匙柄上的“时间锁”三个字亮起,与她胸口的“衡”字符号产生共鸣,归墟井的水面骤然平静下来,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石阶,通向黑暗的井底。

“真的能打开。”林默的声音带着释然,却又藏着一丝不安,“但井底……很可能连接着时间的源头,那里的能量足以撕碎我们的意识。”

高大身影突然动了,藤蔓卷着一块记忆晶体扔过来。晶体在空中炸开,化作一道光,映出井底的画面:那是一个巨大的祭坛,与圣坛一模一样,祭坛中央插着一把电磁刃,刃身上刻着的名字缩写,是苏清和林默的。而祭坛周围,散落着无数个小小的襁褓,每个襁褓里,都裹着一颗金黑色的种子,像安辰的种子,却更小,更脆弱。

“是……其他世界线的安辰?”苏清的声音发颤,“他们都被……献祭了?”

高大身影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只是转身走向甬道深处,藤蔓上的记忆晶体纷纷亮起,照亮了他身后的路——那里的石壁上,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,都是同一个名字:安辰。

苏衡看着那些字,眼眶突然红了:“他不是在肆虐,他是在找……找每个世界线的安辰。”他看向高大身影消失的方向,“失衡能量的本质,或许不是破坏,是……偏执的守护?”

林默的蚀能刃突然指向井底:“别管这些了!看那里!”

井底的画面正在变化,祭坛中央的电磁刃开始震动,刃身渗出暗紫色的血,与那些金黑色种子产生共鸣。而在祭坛的阴影里,站着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,正用一根银色的针,将什么东西缝进一个婴儿的心脏——那婴儿的胸口,也有一个“守”字符号。

“是初代!”苏清的心脏像被攥紧,“他在给安辰的种子……植入什么?”

画面突然中断,归墟井的水面再次掀起巨浪,将石阶完全淹没。银钥匙在苏清掌心发烫,手背上的印记开始刺痛,像是在催促她做出选择。

“下去吗?”苏衡的声音有些干涩,他的藤蔓已经探向水面,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强大能量,“那里的能量……很危险,但也很纯粹,像……所有世界线的起点。”

苏清看向林默,对方的金黑瞳孔里没有丝毫犹豫:“安辰的种子在那里,我们必须去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蚀能与守泉人能量交织,“无论底下是什么,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
苏衡看着他们交握的手,突然笑了,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阴郁,只剩下释然:“也算我一个。毕竟……”他摸了摸眉心的符号,“我也是这破事的一部分。”

三人对视一眼,同时迈步走向石阶。银钥匙在苏清掌心亮起,照亮了通往井底的路。石阶两旁的石壁上,嵌着更多的记忆晶体,里面映着不同的故事——有他们幸福终老的,有他们分道扬镳的,甚至有他们从未相遇的,但每个故事里,都有一个共同点:总会有一个像安辰的孩子,在某个角落,咯咯地笑。

“原来无论世界线怎么变,他都会出现。”苏清的眼眶有些湿润,“他不是媒介,也不是祭品,他是……平衡本身。”

走到石阶尽头,祭坛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眼前。电磁刃还插在中央,刃身的血已经凝固,变成暗紫色。祭坛周围的襁褓里,金黑色种子正在发光,与苏清胸口的符号遥相呼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