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远被林溪这个要求,惊得魂飞魄散。
“溪溪,你疯了?你要去见那个魔鬼?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?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溪打断他,声音异常平静,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是什么人。一个顶级的脑科学家,一个擅长玩弄人心的疯子。”
“那你还……”苏明远的声音变了调。
“明远,你听我说。”林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河,“现在的情况,顾衍被逼到了悬崖边上。我不能被所罗门牵着鼻子走,自乱阵脚,成为攻击他的武器。”
她的理智在寒意中回笼。
所罗门的目标是她,这是他的执念,也是他唯一的弱点。与其被动地等待下一次攻击,不如主动走进他的狩猎场。
“他想玩心理战,我就陪他玩。他想看到我崩溃,看到我背弃顾衍,我就偏要让他看看,他精心设计的棋局,是怎么被我掀翻的。我要见的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ap董事长,而是一个偏执地活在自己幻想里的病人。而我,是唯一能为他‘诊疗’的医生。”
她的话让苏明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他认识的林溪,温柔而坚韧,但从未像此刻这样,带着一种浴火而生的锋利与决绝。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豪赌,赌注是她自己。
“好。”他最终还是答应了,声音艰涩,“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安排。但是,溪溪,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。记住,我可以在你的手机里植入的紧急程序,一旦有危险,念三遍我的名字,我会立刻启动最高警报。”
“放心。”
挂断电话,林溪走进浴室,将自己完全浸入温热的水中。
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,也模糊了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。
脑海里,一幕幕与顾衍有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。他在教堂里单膝跪地,眼神虔诚如信徒;他在深夜的书房紧抱着她,卸下所有防备,脆弱得像个孩子;他在小岛的暴雨中找到她,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后怕与心疼。
还有昨夜,那个失控的男人。他说,林溪,你这辈子,都只能是我的。
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,滴入温热的池水。
顾衍,我再信你最后一次。我用我自己做饵,为你争取时间,也为我们的爱情,赌一个真相。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,那我就拉着你的好对手,所罗门,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。
与此同时,京市郊外,一栋安保级别堪比君事基地的私人会所内。
顾衍坐在昏暗的包厢里,指间夹着一支雪茄。他面前的威士忌里,冰块早已融化,酒液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。
他的对面,坐着一个头发花白、精神矍铄的老人,正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,宋德海。
“顾贤侄,”宋德海呷了一口武夷山大红袍,慢悠悠地开了口,一派胜券在握的从容,“你今天约我出来,总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吧?”
顾衍放下酒杯,抬起头。眼眸在昏暗中锐利如鹰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“宋伯父,明人不说暗话。这次顾氏的危机,背后有你的手笔。”
宋德海端着茶杯的手,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:“贤侄,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。商场如战场,顾氏这艘航母遇上风暴,我宋家这条小舢板,自保尚且不及,哪有本事去撼动你?”
“撼动不了顾氏,但可以在背后捅顾氏一刀。”顾衍目光冰冷,“‘枯萎计划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策动近百家与顾氏合作多年的供应商同时反水,如果没有一个在国内根基深厚、人脉通天的人在背后牵线搭桥,光凭一个远在海外、名不见经传的ap,绝无可能做到。”
他身子微微前倾,带来强大的压迫感。“而这个既有动机、又有能力的人,除了您,宋董事长,我想不出第二位。”
宋德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,在顾衍这种人面前,任何伪装都毫无意义。
“既然你都查到了,又何必多此一问?”
“我只是想不明白。”顾衍靠回沙发上,姿态看似放松,周身的气场却依旧迫人,“顾氏与宋氏,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。您为什么要冒着与顾家彻底撕破脸的风险,去帮一个来路不明的ap?”
“为了我的女儿。”宋德海放下茶杯,长长地叹了口气,露出一副慈父的无奈,“阿衍,你也是有女儿的人,应该明白一个父亲的心。子吟她,从小就喜欢你,为了你,她拒绝了无数优秀的追求者,硬生生把自己拖到了四十岁还不愿谈婚论嫁。”
“我本以为,温家丫头走后,她总算等来了机会。可没想到,你转头就娶了你侄子的前未婚妻,一个定过婚的女人。”他话语里的轻蔑毫不掩饰,“你让子吟,成了全京市的笑话。也让我这张老脸,没地方搁。”
“所以,您就因爱生恨?”顾衍的唇角,勾起一抹嘲讽。
“不。”宋德海摇了摇头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我不是在恨你,我是在帮你。”
“帮我?”
“是。”宋德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悲悯,“ap那个叫所罗门的年轻人,我看过他的资料,是个不世出的奇才。他的手段,他的心计,都远在你之上。你和他斗,没有半分胜算。顾氏这艘大船,马上就要沉了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,跟着你一起陪葬。”
“所以,我选择和ap合作。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不仅可以立刻让那些供应商恢复供货,我还会联合国内的其他几家巨头,一起帮你对抗ap,让顾氏起死回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