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油马路冰冷刺骨。
“咔嚓——”
李玄听清了自己臂骨断裂的声音。
剧痛,瞬间淹没了这具脆弱不堪的凡人神经。
他眼前发黑,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。
挣扎着抬头,那栋别墅灯火通明,静谧如初,像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噩梦。
可丹田处死一般的空虚,比任何剧痛都来得真实,来得残忍。
金丹,没了。
数百年苦修,一朝成空。
“啊……”
他身旁,另一名被废的弟子趴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漏风的呜咽,绝望的泪水混着血污糊满了脸。
不远处,那三个疯掉的同门或坐或躺。
一个在傻笑。
一个在玩弄自己的手指。
还有一个,在地上学狗爬。
耻辱。
无边的耻辱化作毒火,灼烧着李玄的内脏。
他曾是天玄宗真传,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,一眼可定凡人生死。
现在,他只是一个骨断筋折,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废物。
“扶……扶我起来。”李玄咬碎了牙,对另一人低吼。
两人相互搀扶,用尽了凡人最大的力气,才勉强从地上爬起。
他们拖拽着三个痴傻的同伴,一瘸一拐,狼狈地消失在夜色深处。
每一步,都牵动骨裂处的剧痛。
每一步,丹田的空虚都在一遍遍提醒他,自己如今是何等的卑贱。
恨。
恨意在他心底疯长。
他恨那个男人。
他更恨那个男人怀里,那个看似无辜的少女。
不,她不无辜。
她就是一切灾厄的源头!
……
云山之巅,一座被阵法隐匿的中式庄园,天玄宗在蓝星的临时据点。
当李玄五人出现在门口时,守门弟子惊得法剑都险些脱手。
“李师兄?!”
眼前这五人,衣衫褴褛,满身血污,两个重伤,三个疯癫。
这哪是半日前意气风发,巡查下界的上宗仙师。
这分明是五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乞丐。
消息迅速传遍据点。
庄园主殿内,一名身穿玄色道袍,面容威严的中年人端坐主位。
天玄宗带队长老,刘沧。
元婴期的威压弥漫开来,殿内空气粘稠如汞。
“说。”
刘沧只吐出一个字。
声音平淡,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下去。
“噗通!”
李玄和另一名弟子直挺挺跪倒。
“长老!”
李玄猛地抬头,满脸悲愤与屈辱交织。
“我等奉命探查灵气异动源头,在东郊一处别墅,发现了一座被大阵隐藏的洞天福地!”
他的声音极具煽动性,瞬间攫取了殿内所有人的心神。
“我等本想以礼相待,代表天玄宗与之商谈,谁知那别墅主人,竟是个手段狠毒的蓝星土着魔头!”
“魔头?”刘沧眉头一挑。
区区末法之地,也配诞生魔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