狯岳在这百无聊赖的想着,他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,可是大脑好像违背着主人的意愿,不受控制的去回忆。
就在这翻腾的情绪再次冲击着临界点时,脖颈处那块深蓝色的勾玉,毫无征兆地、清晰地…灼热了起来。
好像..和前两次不一样?不是狂暴的喷发,也不是涓涓的细流。
而是一种持续的、如同地心熔岩般滚烫的灼烧感?一股和那两次相比起来就感觉更加凝练、更加沉重、却也带着一种奇异内敛感的浩瀚能量,在勾玉深处缓缓苏醒、流转。
狯岳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倏然从床上坐起,黑暗中,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,又来了,这股该死的力量。
但与之前的失控不同,这一次,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中蕴含的、一种近乎本能的…渴望。
渴望被引导!渴望一个宣泄的出口,仿佛它也在黑暗中蛰伏太久,积蓄了太多无法释放的能量。
引导?
狯岳的脑海中,几乎是瞬间,不受控制地闪过了那个画面——
训练场上,善逸那只缠着绷带的手,轻轻按在他僵硬的肩膀上…
那股微弱却精纯的、如同金色雷霆般的气息…
以及…那股桀骜不驯的神力被瞬间吸引、被牵引着流淌的奇异感受…
不!不行!
狯岳猛地摇头,试图将这荒谬的念头驱逐出去,他才不需要那个废物,不需要他的引导。
然而,脖颈处勾玉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,那股积蓄的力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在他体内奔涌、冲撞,带来阵阵胀痛和沉重的窒息感
强行压制只会带来更恐怖的反弹,昨夜神力暴走的濒死体验如同冰冷的阴影瞬间笼罩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狯岳的后背。他死死咬着牙,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,瞳孔因极致的挣扎和恐惧而剧烈收缩,他不能失控,绝不能再经历一次那种被彻底撕碎的痛苦。
可是…谁来引导?
这里…只有他一个人…
黑暗中,那个沉默离去的、沉重的背影,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。
还有那遍布全身的、无声诉说着残酷过往的狰狞伤疤…
一股巨大的、混杂着屈辱、不甘、恐惧和…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希冀,狠狠攫住了狯岳的心脏。
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骨因为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身体因为剧烈的挣扎和神力的压迫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黑暗中,他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,充满了濒临崩溃的挣扎。
最终,在神力即将冲破临界点、身体因为强行压制而发出痛苦呻吟的刹那——
狯岳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颓然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。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青色瞳孔死死盯着病房那扇紧闭的、厚重的门!仿佛要穿透那层障碍,看到门外的某个人,他知道那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
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如同泣血般的、充满了屈辱和不甘的嘶哑低吼:
“善…逸…”
那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如同泣血般的嘶哑低吼,带着浓重的屈辱、不甘和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绝望希冀,狠狠撞碎了病房内死寂的黑暗。
狯岳的声音不大,甚至因为喉头的痉挛而有些破碎,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在寂静的深夜里激起了无形的滔天巨浪。
病房门外,冰冷的走廊地板上。
蜷缩成一团的善逸,身体猛地一震,如同被一道无形的、裹挟着巨大电流的惊雷狠狠劈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