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有恩报恩,血债血偿(1 / 2)

丁浅忽然笑了。

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,侧靠床头微微喘气,背部的旧伤口已经全部裂开:条件呢?

没有条件。他坐在椅子上,你不必有负担,这只是举手之劳。

啊,遇到救世主了啊。可是不必了,无功不受禄。丁浅的声音很轻,却像把刀插进两人之间。

凌寒的语气里难得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:不必讽刺我,你只需接受我的好意就行了。

我说——她苍白的唇瓣一字一顿地张开:不、必、了。

凌寒看清她眼底的东西——不是赌气,不是矫情,而是淬了毒的骄傲。

那种在泥沼里长大,却偏要把脊梁骨挺得比谁都直的倔强。

嗤,你嘴这么硬,凌寒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皱眉,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?那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,你会变成什么样?

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,可是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失去了理智。

丁浅的手腕在他掌心细微地颤抖,像只折翼的鸟。

可下一秒,丁浅却笑了。

她仰起脸,嘴角的淤青在灯光下泛着紫,眼里却燃着凌寒从未见过的火焰:那他会死,少爷。

丁浅逼近凌寒,呼吸带着血腥气喷在他唇边:王麻子,他、会、死。

一字一顿,像在宣读判决书。

凌寒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看见她指甲缝里没洗净的血垢,更看见她眼底那片深渊般的黑暗。

那不是虚张声势的狠话。

如果那天他没赶到,这个满身是伤的姑娘真的会带着仇人一起下地狱。

她骨子里就是个疯子,是那种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拖着仇敌同归于尽的狠角色。

就如现在,为了让她父亲重判,不惜以身做饵。

凌寒松开她的手腕:丁浅!你想怎么样?

我不想怎么样。她忽然笑开,眉眼弯弯的模样像个天真少女,可眼底却结着冰,我的字典里就两样——

有恩报恩,以及血债血偿。

她指尖轻轻抚摸着凌寒衬衫领口沾染的血迹,那是她的血,已经干涸成了褐色。

“有恩报恩?那不知道你拿什么来报恩呢?”凌寒拍掉她的手,抱臂看着她。

“烂命一条,任君差遣。”她收回手,看着他认真的说。

我不是什么良人,我给不了你安稳日子。

少爷,言重了。她笑得眼睛弯起,嘴角的伤疤像个月牙,我们是什么关系?还论不到这一层。

这句话像把钝刀,将七天来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、深夜病房里的低语、换药时交握的双手——统统斩断。

她瘦削的背影依然挺得笔直,仿佛这七天来靠在他怀里哭泣的人从未存在过。

再说了,她的无所谓的说:我也从来没过过安稳日子。

对了,她突然低头,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抛给他,物归原主。

凌寒下意识接住——那把瑞士军刀在掌心沉甸甸的,刀刃上凝固的血迹已经变成暗褐色。

他拇指抚过刀鞘上干涸的血渍,突然想起那日她笑着说栽赃给你的模样。

再抬头时,丁浅已经别过脸去。

晨光在她侧脸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,看不出情绪。

凌寒突然低笑出声。

罢了。他将刀收进裤袋,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解第一颗衬衫的纽扣:谁让我招惹上了呢?

看着他突然开始解衣服,她下意识往后缩,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铁架:你干什么?

凌寒没有回答。

第二颗纽扣解开时,他忽然将衣领向左一扯,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
那道疤就这样暴露在晨光里。

蜿蜒的伤痕盘踞在锁骨下方,像条沉睡的恶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