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凌寒,就你自己最聪明(1 / 2)

凌总,财经频道约了新春专题访谈。陈特助将烫金邀请函轻轻放在办公桌上,这次是年度经济人物封面特辑。

凌寒摘下金丝眼镜,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。

暮色透过落地窗,为他疲惫的轮廓镀上一层暗影。

推了。他头也不抬地说,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凌厉的线条。

陈特助递文件的动作在空中微妙地顿住。

自从过年回来,自家总裁突然把所有的采访、活动都推了,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——

财经周刊的封面专访、亚太金融峰会的主题演讲、甚至连母校百年校庆的邀约,统统被拒。

往年开春,本该是凌氏集团最活跃的宣传季。

陈特助清楚地记得,自家总裁的转变始于冬至后。

自冬至以后,商场上那个本就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罗变得愈发冷酷无情。

年度股东大会上,几位老资历的董事搓着手打圆场:凌总啊,得饶人处且饶人。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,何必赶尽杀绝呢?

凌寒正在批阅文件的金笔微微一顿。

他缓缓抬眸,镜片后的目光冷得骇人:怎么?张董是对今年的分红有意见?

他忽然勾起唇角,露出个令人胆寒的微笑:不如我按市价130%,收购您手里的股份?

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。

那位董事的喉结滚动了下,最终讪讪闭嘴——毕竟实打实的红利就摆在眼前,谁会和钱过不去?

陈特助的思绪被凌寒低沉的声音打断。

鸿祺,他揉了揉眉心,声音里透着许久未见的疲惫,以后这类活动,都推了。

好的。陈特助利落地应下,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凌寒的左手——无名指上那道戒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,原本应该戴着订婚戒指的地方,如今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痕迹。

陈特助随即递上第二沓文件:凌总,这是近期几家医药公司的合作意向书,包括神经药理研究所的新项目。

凌寒的目光在文件封面上停留了一瞬,抬手示意:转给医药部门。

这...陈特助略显迟疑,您以前下达的指示,要求所有医药合作项目必须经您亲自过目,是否需要调整审批流程?

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寂,凌寒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办公桌,节奏时快时慢。

先放着。他终于开口,声音比往常低沉,我晚些处理。

陈特助将资料整齐地放在办公桌一角,继续汇报其他事项。

凌寒的手指继续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,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那沓医药合作资料吸引。

当初,因为丁浅在医药领域深耕,他特意将凌氏的医药板块业务揽到自己手中。

而后面分手后,每次审批项目时,他都会仔细查看合作方名单,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。

这份期待成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执念——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偶遇可能。

至于采访,他只是想站在高处,或许,她能看见呢?

可现在...

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渐渐紊乱。

他想起除夕那夜,家宴上的满堂觥筹交错让他心头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烦闷。

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二个除夕。

奇怪的是,第一年他尚能麻木地应付所有场面。

而今夜,明知她就隔着半座城的距离,胸腔里却像塞了团浸透酒精的棉花,闷得发疼。

等回过神来时,宾利已经停在明德研究所门口的阴影里。

堂堂凌氏掌门人,此刻却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,将车藏在阴影里。

从这个角度,能看清研究所正门的每一盏灯,而门外的人若不细看,绝不会发现阴影里的车影。

三楼最右侧的窗口亮着灯——那是她的实验室。

原来最难的,不是永不相见,而是知道你在哪里,却连光明正大看一眼都成了奢望。

凌寒半降下车窗,任由寒风吹散车内的暖气。他松了松领带,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。

23:30的cbd依旧灯火通明,不远处广场的跨年倒计时led牌亮得刺眼。

他知道再过十五分钟,全城最盛大的烟花就会在那里绽放。

凌寒无意识地呢喃:浅浅,就当陪我看一场烟花吧......

话音未落——

咔嗒。

熟悉的金属打火机声在寂静中陡然响起。

凌寒浑身一震,猛地转头望去。

丁浅正倚在门口的立柱旁,指尖夹着刚点燃的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