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丁浅,我们来日方长(1 / 2)

砰——!

越野车狂暴地撞开废弃仓库的铁门,锈蚀的金属碎片如雨般飞溅。

丁浅在剧烈的惯性中猛然前倾,安全带深深勒进锁骨,在雪白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。

阿桑一脚踹开车门,手里拿着军刺,打开后面的车门。

丁浅慢悠悠的下车,手中的伸缩铁棍却“唰地展开。

仓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十几个手持利器的守门人正蜂拥而出。

凌寒的跑车在十米外急刹,轮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焦黑的痕迹。

他修长的指节紧紧的扣住方向盘,双眸死死锁定那个纤细身影。

丁浅正反手将铁棍甩出破空之声,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已捂着膝盖跪倒在地。

凌寒的皮鞋死死抵住踏板,指节在方向盘上勒出深痕。

却不能下车。

不敢下车。

他赌不起。

他太了解她了。

她允许了他不远不近的尾随,却绝不容许他踏过那条无形的界线,伸出半分援手。

就像下午,她允许他坐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身体却保持着随时能起身戒备的姿态,清晰地划着“不准靠近”的距离。

如果越界?

她回身那记带着杀意的肘击,角度刁钻,力道狠戾,分明是能敲碎成年男性脊椎的架势——那是在警告,更是在隔绝。

她的世界早已筑起高墙,墙头上插满了尖刺。

允许他在外围徘徊,已是最大的纵容,想迈进去?她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。

只要自己现在推开车门,那个在血泊里眼神冷硬如冰的女人,绝对会用比消失更极端的方式报复。

那到时呢?

他不敢深想。

她若真的铁了心藏起来,像一滴水融进大海,抹去所有痕迹。

到那时,茫茫人世,车水马龙,人潮汹涌,他该去哪里找她?

车窗外,铁棍砸在肉体上的闷响隔着玻璃传来,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。

凌寒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。

第一次重逢时,她瘦得几乎脱了形,苍白得像一张纸,连呼吸都带着病气。

他以为那是她最糟糕的样子。

可如今再见她,却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刀,锋利、冰冷、毫不留情。

他不敢想——如果还有第三次,她会变成什么样子?

他望着后视镜里自己猩红的双眼,眼底布满红血丝,像困在笼里的兽。

忽然,喉间溢出一声低笑,笑声里裹着自嘲,还有点说不出的狼狈。

他开始恨自己。

明明之前反复告诫过,要做好万全的准备,要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,再一步步靠近她。

可真到了嗅到一点她的气息,所有的理智就都崩塌了。

克制不住地想见到她,克制不住地想确认她是否安好,甚至克制不住地,想从她眼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。

如此鲁莽地出现,像个赌徒,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“她对自己还放不下”这一点上。

可今天她的态度,那淬了冰的眼神,那带着杀意的肘击,那句句伤人的狠话,都明晃晃地告诉他——

他赌输了。

他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——看着丁浅的身影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翻飞,铁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血花。

凌寒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
阴影里,一根钢管正抡出残影。

钢管重重砸在丁浅后背,闷响让人牙酸。

她猛地前倾,铁棍脱手砸地,溅起一串火星。

偷袭者的军靴已经冲着她的腰腹踹来。

丁浅突然暴起,硬生生用侧腰接下这一脚,染血的十指却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脚踝。

借着倒地之势,腰腹肌肉猛然发力,将人狠狠掼向水泥地。

偷袭者的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的瞬间,鲜血如烟花般炸开。

车门外,凌寒的皮鞋还悬在半空。

丁浅已经翻身骑上那人胸口,染血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。

三记重拳,拳拳到肉,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。

你找死!

她揪住对方头发狠狠往地上撞,地砖应声碎裂。

血沫混着碎渣飞溅,有几滴溅在她眼角,像颗血泪。

她单膝压住他前胸,双手还揪着他的头发,声音轻得像情人低语:说,货在哪?

那个人气若游丝的指了指仓库深处的内门。

她松开手站了起来。

阿桑正被两人缠斗,余光瞥见丁浅抹了把嘴角的血。

她捡起铁棍的样子漫不经心,走向仓库深处的背影却杀气凛然。

惨白灯光下,她后肩的淤青泛着紫黑,与妖艳的曼珠沙华纹身纠缠在一起。